走在最后的徐璈把抱着的披风还给桑枝夏,辨不出喜怒地说:“村口的水沟不深,只是二叔醉得厉害,一时没看清路卡了下去,我们到的时候他正站在半腰高的水沟里上下两难,再过一会儿估计都要睡着了。”
而且这人醉了还分不清好歹,路过的村民想拉他起来,张嘴喷的就是下作玩意儿别挨老子。
路过的人心中虽恼却也不忍见他被冻死在沟子里,这才忍着怒来徐家报信。
神志不清的徐二叔斜千着身子歪在徐明辉的身上,胸口以下全是滚得打结的脏水和烂泥,一开口喷出的全是刺鼻的酒气,衣领上还有明显的胭脂痕迹,浓劣的脂粉香气和酒味混在一起扑面而来,这人在何处醉成这样,瞬间就成了摆在明面上的死局。
“老子喝点儿酒怎么了?!”
他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冲着徐璈就嚷:“你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废物!老子是你二叔,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有我徐二爷在一日,徐家就轮不到你这个小兔崽子做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嚷?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祖父在上座,的确是没有我说话的份儿。”
徐璈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冷冷地说:“二叔心中对我有怨不奇怪,只是再大的怨也不该做得如此出格。”
他说完不再理会徐二叔的愤怒,看着满眼心疼的老太太意味不明地说:“祖母,骡车是借来的。”
气得涨红了脸的徐三叔也在咬牙:“我还险些把这事儿忘了!”
“进城卖炭的骡车是从村长家中借的,可今日翻车摔进水沟,车板摔了个乱七八糟也就算了,骡子还摔断了腿!”
“断了腿的骡子还怎么下力?只剩下三条腿的骡子怎么好意思给人家还回去?!”
徐三婶本来是满脸嫌弃,可听到这儿就有些坐不住了。
“骡子断了腿这可不是小事儿。”
村里谁家的日子都不算富裕,养得起拉车的家畜的人家少之又少,若不是有几分情面在,主人家也不愿意把宝贝似的家畜往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