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酒酣人不醉,下面早有防备,靠近马儿时就是前腿虚后腿实的,也想好了避让的方法和路线。只见他身子往旁边一闪,同时前腿一提,飞起一脚就踹在野马那只踢人的腿上。
当然,他脚下留着分寸呢,要不放腿踢去,马腿断了怎么办?
马儿显然吃了痛,将蹄子拎了拎。没待它撂第二腿,秦时月双手一压马脊,“嗖”的一声就跨上了马背。之后双手抓住马的鬃毛,两腿死死地夹住了马腹。
秦时月在军校经常参加负重越野跑,腿劲和脚力好得很呢,这双腿一箍,马就吃到了份量,一声长嘶就直立起来,然后甩动脖子和脑袋,想把背上的人掀下。可这点小伎俩,对付普通人可以,对付秦时月却毫无用处。
黄膘马一招不成再施一招,一边向后仰脖子,一边打虎跳,一会儿突然又是一个直立。可无论它怎么折腾,怎么发怒,秦时月就像一只牛虻,死死叮在了它背上。
秦时月嘴里嘀咕说,我十公里越野跑时,小腿上还绑着沙袋,身上背着几十斤装备呢,还能蹿上很陡的山坡,还要攀上一根毛竹,难道现在还对付不了你这长毛的畜牲不成?你再折腾,信不信我用双腿夹破你的肚子?这样想着,双膝铁夹一般扣向马的肋骨。
马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很不服气地奋力一挣。这一挣还好?只听得“喀嚓”一声,马儿竟然将绳桩拖离了地面,呼的一下越过围栏,撒开四蹄奔跑起来。
秦时月双腿用力夹紧马肚,臀部微微提起,双手鹰爪一般抓紧了马的鬃毛。
马开始发疯一般地狂奔。可它越不肯就范,秦时月的腿和指就扣得越紧,他腿越紧,则马跑得越快。
约莫跑了十分钟光景,马身突然一平,马脖子也不再挣扎,而是昂首挺胸,扬鬃奋蹄地迅跑起来。
秦时月觉得自己一下被放松在一艘快艇上,身底下平稳得出奇,耳边狂风呼呼,眼前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马显然已经服从了他的驾驭,但奇怪的是,后来,不管他口中怎么“吁——吁——”地喊,怎么拉动缰绳,黄膘马没有丝毫想停下来的意思,而是一直跑,一直跑,跑了二十多分钟左右,一直跑到一处荒无人烟的胡杨林,才开始缓步前行。
好半天,他朋友才带着人马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赶到。
朋友和骑手告诉他,这马是跑出汗了,也就是跑出性了,所以跑到自己感觉累了方才停下来。
马就这样认了他这个主人,跟着他来到了南方。
时月得到此马后,对他倍加爱惜,除了人畜异途,其他几乎就当是兄弟一样在相处。时间一久,他与爱马之间,也有了深厚的感情和高度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