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仓室中并没有空空如也,恰恰相反,其中堆得满满当当,几乎连一只老鼠都不能再塞进去。
全是布料,上好的流淌着丝光的布料,比李斯大人身上穿着的丝袍看起来还要更厚重富丽。
不,不对。
喜很快意识到自己看错了。
那不是布料,那是成衣,堆满了一整个仓室的,挤得连老鼠都不能再过去的,满满当当的成衣!
随着帝流浆和铁甲的问世,机关术得到了一个爆炸式的发展,用来缫丝和织布的机关人偶随之应运而生。
喜还记得村子里的老人总是以带着唏嘘的语气说从前布料有多么的匮乏。
有时候一家人中就只有一套像样的衣裳,谁要出门就由谁穿上,回来之后立刻脱下来,因为担心穿在身上的时间太久,会碰掉衣上的一缕麻丝。
喜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时代,他家境说不上富贵,但每年年节上,差不多也都能有一身新衣裳穿。
可见布料不再像从前那样贵重而罕见了,但也绝不是什么轻贱的东西。
更遑论成衣。
喜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成衣堆叠在一起,还是这么随意地堆叠在一起,咸阳宫中的王上,恐怕都没有这么多衣裳吧!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以勇猛而闻名的秦军,有时出征之际,有些士卒身上甚至连一件像样的战袍也没有。
倘若这些衣服能够穿在士卒的身上——
喜忽然愣在了原地。
他意识到这些衣裳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