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苦着脸回头看了一眼赵宗谦,目光冷峻的皇帝陛下微微眯了眼,安德海心头一颤,扬起手一巴掌就扇在沈妉心的肩膀上,紧接着大吼一声:“陛下驾到!”
安德海这一声吼带了气劲,虽不及震耳欲聋,却能灌入五脏六腑。沈妉心浑身一震,就从榻上弹了起来,所幸安德海身手不俗,眼疾手快的救下了她怀中抛出的暖炉,人可就没那么幸运,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一声直冲云霄的哀嚎。
睡眼惺忪的沈妉心揉着屁股,四顾张望,口中喃呢:“哪儿呢?陛下在哪儿呢?”
安德海于心不忍,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头,而后朝身后一指,“还不赶紧叩见陛下。”
沈妉心茫然望去,怔了片刻,就地跪好,稽首道:“微臣叩见陛下。”
“起来。”赵宗谦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言辞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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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妉心好似充耳不闻,这一头磕下去就再也没起身的意思。场面僵持了半晌,心思敏捷的安德海撇了一眼不动如山的皇帝陛下,小声道:“先生请起身。”
但沈妉心仍是无动于衷,安德海又撇了一眼皇帝陛下,心惊胆战的扯了扯沈妉心的衣袖,沈妉心这才把脑袋转了弯儿,却是半阖着眼道:“公公何事?”
在天子跟前神游天外的人,伺候了十二载的海公公着实没见过。要不然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呢,这对师徒每每都叫海公公手足无措。赵宗谦没了耐性,一手拂开进退两难的安德海,一面道:“沈妉心,朕有话问你。”
沈妉心尚算识相,在海公公焦急的目光中缓缓直起身,道:“陛下请问。”
赵宗谦眉峰微颤,顿了片刻,道:“三日前,你在锦鲤湖可有瞧见什么人?”
沈妉心轻轻一笑,换了姿势席地而坐,直言不讳道:“陛下希望微臣瞧见的人是谁?是相府的人,褚家的人,还是哪位皇子殿下?”
赵宗谦微微眯眼,审视着这个堪比青年才俊的女先生,如此行径出挑与那日在船上一般无二。他不怒反笑道:“宋家孤女险些惨遭不测,不论你见着了谁都与那人脱不开干系,为何要包庇?”
沈妉心轻摇头,“微臣救人心切,谁也不曾瞧见。”
负手而立的草莽君王不怒自威,沉声道:“沈妉心你女扮男装已是欺君之罪,莫以为一个蔡寻便可保你一世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