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妉心临危不惧,举目迎上那双冷峻的眸子,平声道:“金銮殿上君无戏言,陛下虽是草莽出身,却亦是盖世英雄,断然做不出这等小人之举。”
赵宗谦不动声色,胸口却微有起伏,沈妉心会心一笑,道:“陛下何时将吕郎将归还于臣?”
一旁的安德海小心肝儿直打颤,前些日子陈孤月被打入天牢的情形仍历历在目。这个分不清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艺高人胆大的女先生宛如在刀尖儿上走了一遭,竟还能笑的出来!?
孰料,万人之上的男子只是冷哼一声,“明日就让他回来。”
言罢,赵宗谦转身欲走,还颇为体谅的道了一句:“先生好生养病,择日朕还得好好赏赐先生。”
“臣斗胆问陛下。”沈妉心不知死活的忽然提高了嗓门,“倘若这世上真有长生之法,陛下可仍愿将江山交予后人!”
眼眸冷峻的天子猛然回身,一缕精芒在眼底涌起,“长生之法!?”
“正是!”
沈妉心话音刚落,一只带着酸臭味儿的靴子不偏不倚砸在她脑袋上,病体虚弱的沈妉心毫无挣扎,应声栽倒。一颠一跛急切走来的老道赶忙作揖道:“逆徒胡言乱语,还望陛下宽宏大量,不与这疯傻儿计较。万物生死皆顺应天道,陛下乃天子之躯,自然万寿无疆。”
赵宗谦沉默了片刻,冷声道:“蔡寻,你这徒儿既与此事有牵连,无论如何你都需给朕一个交代。”
老道这回没有半分推辞,只将佝偻的身形躬的更低,“老臣遵旨。”
沈妉心哼哼唧唧爬起身,茫然环顾,瞧见蔡寻立在一旁,脚下少了一只靴子,愤然道:“老蔡头儿!你又拿靴子砸我!”
老道默不作声,上前一杨手,沈妉心本能的身子往后倾斜,抬手挡在面前。可那巴掌却未能如约而至,沈妉心缓缓放下手,便见满脸怒容的老道嘴唇发颤。她怯生生的低下头,小声道:“师父您别生气,徒儿知错了。”
老道狠狠甩开手,背对着她深吸了一口气,仍是境难平。沈妉心拾起那只臭靴子,缓缓放在老道脚边,“师父穿鞋,莫要着凉。”
老道猛然转过身,指着她的鼻尖骂道:“你是否要生生毁了赵氏一族才甘心!?”
沈妉心低着头,沉默了良久,而后她端正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