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改过的马车出乎意料的舒服,昨夜大雪,地上的积雪减缓了震动,寒风半点刮不进车厢,小小的暖炉烘出昏沉的困意
陈璇的头缓缓的低了下去,随即又坚定的抬起,睡意和头皮的紧绷感拉扯着她的神志,直到脑袋被一只手托住
“困了就趴我腿上睡会儿吧?”崔贞的声音低缓平和,像是一架经年的古琴,“昨晚你陪着守岁,今日又要陪我省亲,太累了”
陈璇轻轻把脸卧进崔贞的掌心蹭了蹭,“不行,今日穿的正经,一会儿蹭乱了压出褶子来不及收拾”
“第一次见你阿爹,我应该端正些”
乾元无论男女,成年后稍微正式些的场合都是束发戴冠,陈璇往日嫌弃头发扎的紧头痛,往往除了朝会都是“披头散发”
正襟危坐,合眼养神的陈璇有着一派自成的静气,束发后露出的颌骨曲线清晰流畅,白皙的脖颈上带着似有非有的红痕,崔贞心头突然有些发痒
与一个人在一起久了,隔着衣物都可以描摹出衣物包裹下那具躯体的筋骨
瘦削,笔直,绵软,白皙
顺着修长的脖颈而下,利落的宽肩上附着着足矣拉开石弓的肌肉,肌群的线条汇合成劲瘦的腰,紧实的肌肉包裹着坚硬的骨骼,放松时这些肌肉绵软的像是豆腐,可当你真的成为这些肌肉的目标时,它们坚硬如钢
层层叠叠的吉服把这具身体上透着野蛮的疤痕和生命力一一遮盖,温润端方的文人在此苏醒,而猛兽暂时沉睡
“看什么呢?”
“看你”崔贞开口的时候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哑的有些吓人
陈璇笑着坐正,“可我觉得你今天更好看”
近乎赤诚的坦荡是陈璇自带的春药,也是傅崔穆三人的刮骨毒药
“我哪日不好看?”莫名的逗弄之心升起,崔贞贴近陈璇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