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贩子指着胜男两个舅舅,声嘶厉吼。

    “你们这段时日从她身上得到的好处还不多吗?是要我们一桩桩一件件的拿出来算不?要不是你们眼红在她跟前说酸话,把她的面子抬得高高的,她也不至于钻了死胡同,我没找你们讨说法就不错了!”

    牛贩子一番吼,就差直接点破那些鸡鸭和布料。

    胜男两个舅舅和舅妈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打鼓。

    项父被两个人搀扶着蹒跚过来,见状趴在棺材上嚎哭:“婆娘啊婆娘,你好狠的心啊,丢下我一个人,你让我怎么活……”

    棺材板被拍得砰砰响,项父哭得死去活来,仿佛要追随胜男娘而去。

    胜男红着眼睛沙哑着嗓子朝他两个舅舅那吼:“你们能不要在这个时候提钱吗?能让我娘入土为安吗?我娘是你们的姐姐,她死了你们伤心,要为她打抱不平,可我娘是我爹的婆娘,是我的娘,我们比你们更伤心,更难过!”

    两个舅舅讪讪着退到了人群中,两个舅妈扯开嗓子哭,一口一个‘好姐姐’‘亲姐姐’。

    抬棺的人再次起身,在海螺雄浑而又苍凉的吹奏声中,一行人扶灵上山。

    胜男娘终于顺利下葬。

    前来吊丧的亲戚朋友也都陆续散去,但孙氏和杨华忠还是留下了。

    孙氏留下是为了帮小朵照顾娇娇,好让小朵能腾出手来跟项胜男一块儿收拾老宅。

    杨华忠留下是为了帮项胜男处理后面的事情。

    办丧事的时候跟村里人那里借了很多东西,还有跟道士,以及棺材铺子那些地方打了交道,都到了结算的时候。

    项父是一直病着,吃饭都是捧到手里,牛贩子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所以这些事儿主要是杨华忠留下帮忙。

    吃过晌午饭,牛贩子和杨华忠打算回大房那边去清算下账目,项父拄着拐杖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