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和嘴唇,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直到魔怔般地狠力擦着自己的嘴唇,最后,她伏倒在床上,用力地用牙齿咬着自己攥紧的手,无声地崩溃大哭。

    “师姐,我好想你……”秋娘进来时,安宁仰面倒在床上,口中喃喃自语。

    她狼狈的样子将秋娘吓了一跳,衣衫凌乱,眼睛红肿,手上鲜血淋漓,“娘娘……”秋娘快步走上前去用披肩裹住了安宁,轻轻地抱着她,”没事了……没事了……”她只当是顾祯下手不知轻重,十分心疼安宁。

    安宁止住泪意,扶着秋娘坐起来,用帕子擦干了眼泪,“你去准备汤水,本宫要沐浴。”

    那天下午安宁换了一桶又一桶水,直到泡的皮肤泛白才停下来。

    傍晚

    夕阳落在宫墙边,暗红色的朱墙在日暮下流光溢彩,坤宁宫外的石榴树抽了新芽,几个小宫女在洒水去尘,顾祯走进坤宁宫的时候,内心十分的熨帖,内殿安宁隐隐绰绰的身姿在忙着摆饭,他恍惚中有种寻常人家的丈夫劳作回家,妻儿在家中等候的错觉。

    抬手止住了通传,他慢慢地走进内殿,轻轻地从身后抱住了安宁。

    安宁转过身来,笑着拉住他的手,“来啦?下厨做了几个菜,你试试合不合口味。”

    感受到掌心中柔软的触感,顾祯拉过她缠着厚厚的纱布的手,很是心疼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安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事,都是小伤。”

    “怎么能是是小伤,娘娘煎鱼时烫伤了手,起了好大的水泡呢。”秋娘站在安宁身边,闻言撇了撇嘴。

    “哪里有这丫头说的这样严重。妾不精厨艺,祯郎不嫌弃才好。”安宁低着头,脸颊微红。

    屋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鲫鱼汤鲜香甜美的味道让顾祯有些熟悉感,“这是?”他看着桌上浓白的汤,诧异地看着安宁。

    “原想试着仿照师傅当年的做法炖汤,只是做的不好。”安宁走上前亲自盛了一碗汤,有些羞涩道。

    顾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泡在温水里,暖意融融的,又有些酸涩。这些年来不是没有嫔妃想为他洗手做羹汤,只是终归不是心里的那个人,每次遇到这种温情的戏码他只觉得厌烦疲倦,丝毫不为所动。而今安宁在这里,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就像他们是真正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