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以后再谈。”他果然敷衍过去。
燕妫懒得再接这话茬,又将那信上的落款扫看一眼。歧王提的诗是“雨旸时若在仁君,鼎鼐调和有大臣”,那这密信上的鼎,其实就是唐雨旸根据这句诗而拟来证身的记号。
到底还是把唐雨旸拉下水了啊。不过燕妫觉得,光凭这幅画,他未必会决定追随歧王,他定是发现了女帝有意欺瞒于他,悲愤之下才会转投他人。
事已自此,乱局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摆脱不了命运的戏弄。她很想帮时若护好兄长,可是唐雨旸自愿留在漩涡正中,而不是来歧国为官,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以后他的安危只能由他自己把握了。
燕妫左右不了任何事,她心事沉沉,捏着荷包的手不觉缩紧。
“嘶——”
针尖不仔细扎进肉里,霎时把她的思绪带回当下。
“怎么了?!”闻人弈下意识伸手过来,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又把手缩了回去,只小心地问,“可是把手扎了?”
她的手粗糙,连个针眼都没留下,轻“嗯”了一声,又埋头绣起他要的荷包。每每提起和唐时若有关的事,他们之间总是会弥漫起一层冷雾,在好的气氛都会冷下去。
两人对坐着,各做各的事。还以为又要这样的长久沉默下去,结香忽从外头进来打破一室冷寂。她一脸笑嘻嘻地跑来讨赏,说娘娘喜欢的寿带鸟已捕获一对,正在外头等着娘娘去看。
燕妫一听这话,嘴角登时扬起,丢了荷包,脚步飞快地就出去瞧。果见有给使送来一对寿带,雌鸟瞧着略微普通,那雄鸟却美得夺目,蓝白羽毛,尾羽竟足有一尺来长,宛如一只小凤凰。
如此美丽的鸟儿,她曾见过一次。是刚来歧国时,出城约见歧王却半路被褚鹰儿拦着挨鞭子那次,印象极深。
这鸟也是付之涯喜欢的,他曾不止一次向她说起过南方故乡的这种鸟儿,为之留下不少丹青。往事她素日不会多提,只偶然与身边人聊起一两次这鸟,没想到她们便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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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让人抓了两只过来。
歧王慢悠悠跟到廊下,见她欢欢喜喜,略觉有趣:“这鸟甚美,王后喜欢?一听鸟送来,竟连荷包都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