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地收紧了手,在驿站官员惊恐的表情之中彬彬有礼地道:“我不送信了,我只往京城传句口信。驿站中来往的人数不胜数,总有人会回京述职,你们不去,总有人会去。”
“我只有一句,”他的眉眼瞬间沉了下去,“去跟圣上说,关于薛远的事,不要相信那批人口中说出来的话。”
“包括其他姓薛的人,包括常玉言。”
京城终于在一月份的时候下了雪。
雪连续落了三日,在大雪纷飞当中,有一人冒着雪天进了京城。
他裹着披风,带着厚重的帽子,偶尔抬起一眼去看京城道路边的两旁人家。生疏又熟悉地在其中找着友人的府邸。
鹅毛大雪飞舞,京城的道路上却没有积雪的痕迹。厚雪已经被扫到了道路两旁,裸露出来的平整地面上,时不时还有马车和穿得跟个球似的孩童经过。
这人放慢了速度,在京城之中慢慢悠悠地看了半个时辰,等到找到自己友人的府邸时,他身上已经积了一层雪了。
友人出了府门就笑骂道:“好你个林知城,我们等着你多长时间了?你怎么现在才到!”
林知城下了马,笑着问道:“你们?”
“快进来吧,”友人亲自跑过来带着他往府中走去,“是我们,除了我,知道你要回来的人都已经过来了。”
片刻后,众人坐在炕上,围着中间的饭桌吃吃喝喝,说笑之声不断,看着如今气质沉稳却还不失正气的林知城,都有些眼底湿润:“圣上不是让你年后回来述职?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我心中着急,”林知城已步入中年,他坚毅的脸上露出了笑,“好不容易见到了曙光,又怎么能不急?况且我又未有家人牵绊,自然可以随时起行上路。”
说着,他把早就想问的话给问了出来:“你们这床是怎么回事?怎么还透着热?”
刚刚有所触动的友人们顿时笑开:“这正是圣上弄出来的东西,叫做火炕,你可知道什么叫火炕?”
林知城道:“知道,自然知道,我看到你们的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