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恶毒的咒骂,字字句句都如同淬了血一般,把翎儿吓了一跳。从前许氏的身边人谁不知道,虞玉是许氏的大指望,许氏日夜做梦都梦着虞玉能承袭爵位,再给她封个诰命回来。
为着这个,虞玉一出生时,许氏便咬咬牙同意让虞景养着,只盼着虞景看着虞楚放浪形骸,把侯府的位子托付在虞玉手上。
故而虞玉和虞静珠年岁日渐长后,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虞玉和虞静珠虽是一母同出,但压根就不是一个性子。
二人的容貌长开后,就连这一点也很是不同。虞静珠长得肖似许氏,无半点虞景的模样。而虞玉的长相从虞楚虞景的气度,文雅俊气。
翎儿悄悄看向花嬷嬷,似乎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使得许氏如此歇斯底里。可花嬷嬷走得早,没赶上虞玉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微微地摇了摇头。
翎儿无法,只能轻声劝慰道:“娘子,玉哥儿兴许只是一时有些心头不舒服,到底是娘子的血脉,不会弃娘子于不顾的。”
许氏重重粗喘着气,许久没说话。翎儿突然轻声道;:“娘子,先头太太的那些要紧的物件可赎回来了么?奴婢给娘子悄悄地放回库房里去。”
翎儿不说还好,一提这事,花嬷嬷本就瑟缩着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掉,滴在地上冒着热气。
许氏听到她心惊胆战的声音,“对,老奴也惦记着这个,先前过去的时候特意问了。可那人说,原本有些金贵的一直没人出的起价,前些日子忽然有人来,很是豪气的一车全拉走了。”
许氏听了这话,心里猛地一缩。她彻底瘫倒在床榻上,双眼无神地望着扭曲晃动着的烛火。
虽然契子没卖出去,对她是一个大打击。可她原本还指望着去许老爷那里借一笔钱,把柳氏那些要紧的物件先赎回来。至于账簿的亏空,想个合适的理由挡一挡,说不定就含糊挡过去了。
可如今,契子没卖出什么钱,连柳氏的嫁妆也都被他人买了去,再不可能落入许氏的手中。
一切仿佛大局已定,再无回天之力了。
许氏呆滞的眼睛忽地微微一闪。
“为何这么巧?契子卖不出去,嫁妆也都被人尽数拉走。花婆子,那中间人与你说什么没有?”
花嬷嬷赶紧回话道:“老奴也奇怪呢,多问了几句。那人说买了柳氏那些物件的人似乎豪气得很,也没要别的,也不谈价格,张口便把那些东西全拉走了。至于契子,那人说这些契子确实都是些不值钱的坑货烂货,只怕咱们是被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