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蕾使出全力,掰断了那张卡,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卡的尖角划破了她的手掌,裴奕从隔壁学校过来找她吃饭,见丛蕾与冷千山拉拉扯扯,手上流血受了伤,连忙挺身挡在她面前,戒备地朝冷千山说:“你离她远点!”

    他们俩又结成了同盟,他又成了那个第三者。

    不同的是,冷千山没有再要求丛蕾与她回去,他无声地退后了一步。

    “冷千山,”丛蕾决绝地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她不敢回想冷千山当时的表情。

    他走了。

    丛蕾消沉了很长一段时日,每个昼夜她都像身在梦中,世界出现了一道苍白的缺口,她活在这道缺口里,被巨大的哀伤所淹没,与外界隔着朦胧的膜层,什么事都不再重要,茫然找不到走下去的方向。

    等到丛蕾的溃口开始恢复正常,顺着冷千山给的地址,去给冷奶奶上了个香,她的手抚过墓碑,才发现冷奶奶逝世的日期竟是冷千山离去的雪夜,再忆起冷千山说自己“没想到”,丛蕾忽然醍醐灌顶,他或许不是说没想到告诉她,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他是没想到冷奶奶会去世。

    丛蕾心慌意乱,再想联系冷千山,却听钱煜说他早就出国了。

    自此便是跨海相隔。

    丛蕾被冷千山骂得狗血淋头,冷千山返送给她的几句话,使她羞愧难当。那年她才十八岁,还没学会像成年人那样处理自己的情绪,更不会表达,后来丛蕾才明白,其实她恨的不是他。

    她恨的是生活。

    放出的狠话覆水难收,再去后悔,为时已迟。

    丛蕾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尤娇在修指甲,从鼻子里喷出一道冷哼,丛蕾浑然不觉,幽灵似的飘进房间,尤娇等了片刻,没等到她出来,别别扭扭地敲了敲门:“喂!”

    她没有应声,尤娇直接推开门,丛蕾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不是吧,搞虚脱了?”尤娇尖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