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闻声回头,就见前无拎个长条小包袱,笑嘻嘻地瞅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程翊站起身迎过去,“居然没翻窗户?”
前无不屑地哼了一声,“想避开你那些手下还不容易吗?走哪儿都一样!”
程翊觉得这是事实,也没辩驳,而是指着他的包袱问,“你这是要出门?”
“是,出远门,时间稍长。来跟你道个别,等我回来再补给你上次的酒!”前无把包袱放在程翊的桌子边,自己则毫不见外地侧身坐在人家桌子上,随手拿起果盘里的青梨咬了一口。
包袱与桌面接触发出的那一丝金属鸣响,像是凉风从程翊耳边疏忽溜过。程翊皱着眉问道:“你这次出门,还是,杀人?”
前无嚼着梨子,抬头冲着程翊笑。
“去哪里?杀谁?为什么?”程翊忍不住连续地问道。
前无偏开头去,捡起桌子上的电话放在耳边听了一下,放下之后又拿起一尊玉荷花摆件研究起来,“青玉千叶莲,看这成色,该是个老物件了。”
程翊盯着完全不理会他的前无,强压着情绪看他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前无行事自是有他的道理,但说到底,暗杀这种手段,虽然效果立竿见影,但变数太多风险太大。他试图劝他想另外的办法,可是前无只在将桌上的东西摸了个遍之后,拍拍自己身下的桌面,赞道:“金丝楠木!据说越是阴雨天越是木香清雅!”
程翊放弃地叹了口气,走过去跟他并排坐在桌子上,问:“什么时间出发?多久回来?”
前无龇牙一笑,会意地拍拍他肩膀,答道:“马上就走,多则十天少则七天回来。”他站起身在梨子上咬了最后两口,左右看看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扔,就拉过程翊的手把果核塞到了他手里。
程翊无语苦笑,把湿漉漉的梨核放进烟灰缸里,心里感叹:这家伙见识倒是广,就是不知道什么叫为客之道。而接下来前无把果盘里剩下的梨子往包袱里塞的举动,就更让程翊不忍直视了。他一边拿梨子,一边说:“我留着路上吃!”
程翊抽抽嘴角,“你多拿点儿。”
前无也不是白拿,他最后还真从包里摸出一个鸡蛋,“戍宁,这是秋叔给我带的茶叶蛋,送你个尝尝。”
朱泽端着茶进门时,正瞧见这样一幕:程翊捏着个茶叶蛋表情囧然,另外一个不知道何时溜进来的前无目光中还略带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