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利落归鞘,将剑柄猛地磕在床头,一脚踏上去,冷冷骂道:“滚出来!”
易然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在这漫天花楼女子吹来的香风里,还闻得出相差不多的异常,当真是长了个狗鼻子。
床也跟着一抖,只听得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个黑衣蒙面的小胖墩当真飞快地“滚”了出来。
易然在后面惊讶得张了张口,这人居然没被床底卡住。
小胖墩虽然穿着一身黑,但是难掩饱满...健硕的身材,他被潭肆的剑柄抵住脸,当即哭天抢地,就差抱住这少爷的腿连呼饶命了。
“饶命!饶命啊!小人并非存心要害人,只是接了个赚钱保命的活计啊!”
易然听得嘴角一抽,心道还让他真喊出来了。潭肆的长眉高高挑起,少年人生起气来,面容上的怒意也尽是鲜活的。他握着剑的一头,狠狠用鞘抽了那人一个耳光,当即骂道:“放屁!这凝火散你以为我不认识?”
易然虽不认得凝火散是什么东西,但还是出言劝阻道:“你不要再打他了。”
潭肆愤怒之余猛地抬起头,像是没见过能从他嘴里说出这么普通的一句人话,他震惊得直磕巴:“你...你......”
易然好整以暇,微微一笑道:“这样是打不死的。”
潭肆眼前一黑,险些没晕过去。
那人腮帮突兀地青了一块,嚎啕大哭辩解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收了钱办事,叫我把这荷包系在这家客栈二楼一间房的床头罢了,我又和二位爷有什么仇啊!”
潭肆额前青筋又是一跳,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今日先是屋顶上出丑被人瞧见,紧接着丢了胭脂盒里母亲的遗物,又险些被这种小人算计,还捡了个天稍微热点就能昏的废...罢了,且不提他。
屋内还回荡着黑衣胖墩同志绝望的哭喊声,潭肆长长出了口气,脸色稍微缓和了点,他收回踹在床上那只脚,回身寻了把椅子坐下了,满脸怀疑开口道:
“我且问你,系了荷包为什么还留在此处?”
那胖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蒙面的黑布早就被拿来擤鼻涕,趴在地上委屈答道:“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上楼的动静,本来想跳窗的,谁知道窗口太小,慌不择路只能滚到床底下求老天爷留我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