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长景觉得神清气爽,向前望去却不见有人,再向里间望去,一排珠帘将房间隔开,珠帘内,影影绰绰,一女子端坐在卷帘后。

    戴长景站立行礼,道:“陆姑娘,戴某奉秦夫子之命前来送礼,这是如意斋的杏花酥饼。”随即将礼盒捧上。

    清澈婉转的声音自珠帘后传来,“秦夫子客气了,不过是玩笑之话,倒是认真了。”一字一句,清脆圆润,似溪流般缓缓流进戴长景心中。

    “玉成……”

    言毕,青衣丫鬟已上前将礼盒拿走,珠帘内衣影飘动,卷帘内女子翩然起身至珠帘边,玉成上前掀开卷帘,“哗啦啦”珠帘声响后,那女子自帘后走来,一身黄色纱衫,长发披肩,袅袅婷婷向戴长景走去,她面若桃李,双目灵动明亮,似笑非笑望着戴长景。

    屋内清香四溢,那女子款款向他而来,戴长景如置在梦中,心神动荡,直到她站定在他面前,亦不为所动,痴痴的望着眼前女子。

    见他神态,那女子似颇为满意,嘴角笑意更甚,干脆扬起了脸让他看个清楚,良久后,才施施然行礼,“大公子。”

    戴长景这才缓过神来,知自己失礼,急忙向后退了两步,低头回礼,“陆姑娘,失礼了。”当即觉得奇怪,为何陆姑娘会认识自己,随即又想王掌柜上前通报的时候,恐怕已经做过介绍了。

    陆姑娘伸手相请,“大公子请坐。”

    与陆姑娘落座后,玉成已端上茶杯,戴长景刚一打开茶杯,清香扑鼻,低头看了看茶杯里的嫩绿茶叶,抿了口茶,方知是最新鲜的龙井。

    陆姑娘望着桌上的礼盒,不由笑了笑,“秦夫子也太较真了,我仰慕他的棋艺,只想讨教一番,杏花酥饼也是随口一说。”

    “秦夫子的棋艺天下尽知,姑娘能让秦夫子甘拜下风,定是棋艺了得。”戴长景恭敬道:“戴某佩服。”

    陆姑娘掩嘴而笑,“雕虫小技,没想到连大公子都骗过了。”

    “什么?”戴长景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陆姑娘盈盈一笑,“听闻秦夫子不但善奕,琴棋书画更是颇有兴趣。那日在金陵河上我邀他对弈之时,恰逢旁边小船上有人抚琴,琴声动人,我所坐的船上又有一幅步辇图,秦夫子既要听曲又要赏图,还要与我对弈,一心分为三用,小女子才侥幸胜之。”

    “原来如此。”戴长景恍然大悟,一想到若是秦夫子知晓自己被人如此戏弄恐怕后果更甚,自己还得好好想一番说词劝他留下。向陆姑娘望去,她灵澈的美目正望着自己,戴长景略怔了怔,又道:“饶是如此,姑娘能以棋胜秦夫子,终究是不简单,戴某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