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不睡那?”青禾剪去灯芯,烛火晃了晃,变得更亮了。
寸心依着美人榻,拿着卷诗经读者。灯光昏暗,字看的有些吃力。抬头看向登台,烛光晃动。眨了眨被烛光晃的模糊的视线道:“青禾,你说……我娘要是还在,父亲是不是会对我多关注些。”
青禾盖好灯罩,看向寸心道:“二姑娘,你是不是因为老爷替大姑娘找了门好亲,心里不舒服……”
“别胡说。”寸心慌忙道:“大姐姐喜得亲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只是,只是……”
“只是你与大姑娘前后不过一盏茶时候出世。如今大姑娘有了好去处,三姑娘也早早有了归宿。只有你不上不下,待字闺中。却没有一人为你操持,心里惶惶不可终日。”
青禾点破道。
寸心面色一苦,强撑道:“不会的,我排行行二,三妹妹已是订了日子。姐姐不出嫁,妹妹如何过门,母亲不会放着我不管的。”
青禾撇撇嘴:“夫人为了三姑娘,也为了自己的名声确实不会不管你的婚事。”
“青禾只是担心夫人随便给你找个破落户嫁过去。”
“在院子里,你虽不得老爷夫人重视。但到底也是个主子,吃穿用度虽比不得三姑娘,大姑娘,可也是金尊玉贵的养着。”
“若日后,随便被打发出门。以你在老爷夫人心目中的地位,这嫁妆只怕也悬。”
“到时一个好好的千金,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柴米油盐酱醋茶。那还真应了姨娘给你取的名字。”
“怜心,怜心自苦。”寸心眼眶一红,低头掩饰道:“姨娘是早知道自她去后,我的境地遭遇,所以才取怜心二字警醒与我。也盼父亲能多疼我……”
“什么警醒,盼的,我看姨娘是顾……顾影自怜吧。士农工商。堂堂一个秀才姑娘,不说配不配得上达官显贵,当地豪绅也是配的起的。偏偏运道不济,家道中落。沦落到卖身给最看不上的商贩当妾室!心里怎能不甘。”青禾对寸心的说法不屑一顾,暗自嘀咕。
“你在嘀咕什么呀?”寸心瞥见青禾低着脑袋吧啦嘴巴。
“啊?没,没什么。我是想着姑娘宴席上没多吃,现都亥时正了。姑娘要不要吃点米糕垫垫。”青禾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嘲讽姨娘的话被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