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选择去宫外!”我赔笑道,“本子不本子的倒不重要,哀家主要是担忧吾儿,很怕你走丢呢。”
姜初照过去四年都在西疆,所以帝京很多地方和变化他都没有我熟悉,于是顺理成章的,在宫外全部都是哀家说了算。
春夏之交,日光正好,街市人来人往,熙攘鼎沸,他低头打量着我身上这件赭红色男士衣袍,勾着唇角轻笑了两声:“嫁妆里都能找出这个来,看来出嫁前就做了不少打算。”
这身袍子是我在乔家时就经常穿的。重生回来已经十八岁,又没有嫁出去,所以乔正堂便不太允许我这样岁数的姑娘出家门,尤其是,我也勉强算个名门闺秀。于是我便找人做了这身男士衣袍,出去闲逛的时候就方便许多。
我学着他的样子,捏着檀香木小折扇,倒背了手,迈着方步笑道:“今天休沐,我这不是怕遇到某些京官,丢了吾儿的脸吗,打扮成男人的样子会好一点儿,”说到这里却浮起一些别的担忧,“不过,你说他们要是看到你跟一个小白脸在宫外逛街市,会不会以为你喜欢……”
“乔不厌,”他打断我,垂眸威胁道,“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送回宫去。”
我讪笑两声给他赔不是:“别气别气,随随便便一个猜测,不要当真。”
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今天不都说好了,全听哀家的吗?怎么他一生气,哀家腰杆儿就不由自主开始发软了呢?
出宫第一件事当然是去墨书巷。
尽管三个多月不见,但墨书巷的老板还是一眼就把我认了出来:“姜公子,您可来了,这三个月出的书小的一直给你攒着呢,就等你过来拿了。”
姜初照拧眉看我:“姜……公子?”
大意了,大意了。
姜初照不知道,我来买书的时候,从来不敢用自己的真名,怕丢乔正堂和祖宗的脸,更怕乔正堂知道后,让我去给祖宗磕头,是以我都说自己姓姜。反正这是皇姓,老板也不敢往深了打听,即便是错误地打听到京城哪位王爷身上,或者早就看出我是女人,打听到京城哪位郡主身上,丢的也是姜初照和他祖宗的颜面。
我不敢同姜初照对视,把银子递过去,把书接了回来,就赶紧往外走。
姜初照收起折扇跟上我,他聪明的脑袋瓜显然已经想明白了这一切,于是指了指这一整个街市,笃定又自信地问我:“你来这一片买东西的时候,用的都是‘姜’这个姓,对吧?”
我只敢赔笑,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