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几人本就离得没多远,是以不过数十呼吸就到了茗云馆的后门,前头觉得由着戚容珩抱上抱下的迟纭,这会儿却突然心里直踌躇,正想着要怎么喊芷棋过来,就见戚容珩比她先一步出声将芷棋喊了过来。
被芷棋带着下马后迟纭心下松了口气,也知晓戚容珩看出了她的不安,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进去吧,记得早些回府。”
戚容珩见迟纭这般模样黯下眸子转身上了马,不等迟纭回答便驾了马离去,云朗见状看了一眼芷棋后也紧跟着走了。
直到人和马都再看不见,迟纭才叹出一口气进了门,芷棋略有不解,不知这两人方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才那么一会儿时间便气氛大相径庭起来,想问但还是没问出口,只扭头看了看戚容珩两人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进了门的迟纭,才进了门将门关上。
迟纭进了门便看见赵全明端着个算盘站在那半天没动静,便知他肯定是在想玉兰夫人的事,但迟纭却不怎么担心,既然玉兰夫人与戚容珩熟识,那赵全明现在又是她这边的人,无论如何那玉兰夫人都得卖戚容珩一个面子不来找茬,不过赵全明怕是得烦上几日了。
赵全明等到迟纭到了面前才晃过神来唤了声“小姐”,迟纭点点头边兀自入了后院为自己备着的那间厢房,推开门绕过屏风,就见岚姨正坐在榻边为床上的女子拿帕子擦着脸,见着迟纭进来才站起身来,略显担忧的看着迟纭。
“小姐,这姑娘一直不醒,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将人一直就这样放着吧?
迟纭走近瞧了瞧,这么看着自己原本的脸感觉着实有些怪异,真是不知道若真是醒了她心里得有多异样……
“辛苦岚姨了。”迟纭转过身拉过了岚姨的手,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才嘱咐道,“还得再辛苦岚姨些日子照看她,等有时间了我便将她带走去寻法子。”
岚姨闻言只点了点头,也看了一眼床榻后才微蹙着眉道,“倒是谈不上不辛苦,只是这姑娘到底与小姐是何关系,竟让小姐对其如此之看重?”
“有亲有故之人。”
迟纭说着垂下了眸子,心下只叹息这世道的怪异陆离,见她这般模样岚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轻拍了拍迟纭的瘦削的肩膀以示安抚……
另一旁的戚容珩和云朗疾驰到了国公府的常人难以发现的暗门处入了内,走在府内小道上时云朗欲言又止数回,最后还是颓然放弃,直到发现自己一路跟着到了祠堂门外戚容珩入了祠堂,才从自己那八卦的海洋脱出身来。
看着自家主子有些萧索的背影,云朗不禁沉沉,经了叁牢那一遭,他就料定自家主子今夜会来祠堂,这样也好,反正去过祠堂后的每一回,都是这盛朝衰败的倒数,终有一日那狗帝王会到几位先人的面前磕头,谢罪。
明明是同一片天空之下,祠堂内却清冷得有些非常,烛火燃得盛,仿佛还能看见那个浑身萧寂的男子拿着手中微弱的烛火去一处一处点亮这座祠堂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