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梁嘉鳗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但应该也是那时候,之前他手上没烟味。
我俩抽完一根烟,梁嘉鳗突然挺严肃地对我说,“女生不要抽烟,显得不干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干不干净的标准廉价成这逼样了,看来我注定是个坭坑里打滚的臭流氓。
当时我其实是不怎么抽烟的,也没瘾,抽两根还恶心。但梁嘉鳗说了那句话后我反而开始玩儿命地抽,他一根我三根,抽到蹲在街心公园的垃圾桶边呕吐。后来他也不跟我说那些屁话了,他说他原本挺见不得女生抽烟的,见得多了觉得也正常。
梁嘉鳗回来了,我们又能像以前一样扎堆瘫一块儿没完没了地讲废话,你一句我一句,跟讲相声似得,句句都在对方的笑点上,说一会儿就疯了似得捶着床大笑,笑完了就空虚,空虚了就抽烟,抽完更烦,烦到极致我俩就吵架,真吵,挺伤感情的那种吵,吵一会儿莫名其妙又乐了,就再笑。我俩就是两个神经病。
最让我没想到的是过了没两天舅妈又来找梁嘉鳗了,说是来给他道歉的。
本来我和梁嘉鳗正在看动漫,她来了之后梁嘉鳗表情就变得很阴沉。
她说:“鳗鳗,妈妈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吧,你看你身上这件都旧成这样了。”
梁嘉鳗看着电视屏幕很烦躁地说:“滚。”
我也在场,尴尬得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她肯定也觉得很尴尬,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你怎么跟妈妈说话呢。”边说边过来拉了梁嘉鳗一下。
我觉得她那一下可能是拉断了什么保险栓,梁嘉鳗直接炸了,跳起来就给了她一脚,边踹边说:“你他妈给老子滚听不懂是不是?少他妈在这儿假惺惺的!滚!”
我惊了,本能从后面拉住了他,他他妈疯狗似得连我都打。
那场面真挺尴尬的,怎么说呢,我知道我舅妈这人不怎么样,但我也一直记得她是他妈。跟亲妈爆粗口还上脚的这种事超出我想象范围了。
舅妈被他赶跑了,梁嘉鳗红着眼睛继续看动漫,我愣了半天忍不住说了一句:“那好歹是你妈。”
梁嘉鳗又疯了,这回是我拔的保险栓,他指着我鼻子说:“你他妈要么安静待着,要么跟她一起滚,河边无青草别他妈当多嘴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