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该有一世安稳人生的,是池樾设计毁了它。她那样期盼着嫁给他,为了他负了太子、离了苏家,到头却来落得凄苦病死的下场。他从头到尾没给过她一分怜惜与爱意,利用不成,便可着劲儿糟践她,给了她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他们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唯有池樾惨死她才能略微缓解心里的怒火和怨气。

    苏蕴娇是巴不得池樾早点死,可现实摆在这呢,池樾是皇子,她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凭她的力量,眼下还弄不死池樾,倒极有可能被心机深重的他弄死。

    一瞬间百般思量从心底经过,苏蕴娇几乎咬碎一口牙,才勉强维持自然神色。

    心中的痛恨化作面上柔柔一记微笑,她转身望着池樾,佯装困惑道:“您是……”

    见苏蕴娇回过头,池樾眼底浮现一抹惊艳,但在看到苏蕴娇未缠过的双足时,眼底的惊艳褪色不少。

    “池樾。”他彬彬有礼地拱手道。

    有风从假山的孔洞中吹过,发出近乎哭泣的呜咽声,池煊静静望着亭子里的人,看着看着,唇角忽地扯起一抹意味悠长的笑——果然,该来的还会来。

    比上辈子提前不少。

    苏蕴娇那句“死生不复相见”萦绕在池煊心头,他想,见了老四以后,苏蕴娇应当不会再来烦他了,他们俩真正能“死生不复相见”。

    敬忠也在看着亭子那侧,他正疑惑四皇子怎么来找苏家大姑娘说话了,不经意偏了下头,忽然发现太子垂放两侧的手在微微发颤。

    他惊讶道:“殿下,您的手怎么在抖?”

    “唔。”池煊用袖子盖住手,淡淡道:“天太冷了。”

    他迈步离开此地,“走罢。”

    风吹过修剪整齐的草木,留一地枯黄。

    池樾今日用心打扮过,墨色貂裘披风配墨绿色斜襟长袍,显得人身材高大,眉毛也专门修过,是标准的剑眉,头发梳得纹丝不乱,盘在头顶以玉冠束起,瞧上去颇像位淑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