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并不知道这个小孩脑中在想什么,也没有兴趣知道。
昨天他几乎一夜未睡,此时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每次小孩一旦有动静,他就会因此惊醒,同时还要抑制住自己的条件反射,避免对方刚来第一天就被自己弄死。
过低的睡眠质量导致琴酒不得不一大早就低气压地起床。
七宫诚坐在餐桌前,看着与昨晚同种类的坚硬面包,陷入沉思。他试着用手指使劲戳了戳,面包的形状纹丝不动。
男孩又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盛放的咖啡,试探地抿了一口,冰凉和苦涩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顿时将他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咖啡,他该庆幸没加冰吗?
“我吃饱了。”在将就着喝了半杯咖啡之后,七宫诚放下了餐勺,无精打采地说道。
隔着绷带,黑泽阵看不清他的表情,实际上,他也没有观察幼童表情的心思。
即使对方盘中的面包一口没动,然而黑泽阵也不打算费力管教。在他的观念里,对方肚子饿了自然会吃东西。毫无照料孩子经验的他压根不知道适合幼童的食物是什么。
饭后,琴酒丢下了一张写着他自己手机号码的纸张,就要离开住所。
男孩抱着门,怯怯地仰头看着银发青年:“你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黑泽阵的回答十分简洁。
“那你去做什么呀?”七宫诚得寸进尺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青年从玄关处取下大衣,“乖乖在家呆着。”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留下七宫诚一个人看着闭紧的门扉默然无语。看在对方给予了这么多生存点的份上,他还是选择了原谅。
小孩趿拉着对于自身过大的拖鞋,迅速跑到了可以看到街边的窗口边,顺着桌子爬上去,趴在窗户上,看着琴酒往停车的位置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