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淡道:“本宫倒也觉得不像,但也不可全然不信。毕竟,这么多日了都不曾有那黑袍之人半点消息,而今江云南既是如此汇报了,自也该差人下去好生留意这满宫的女子。”
单忠泽敛神一番,不再多言,仅是恭敬而道:“是。”
思涵点点头,心思一动,目光也再度落回了单忠泽那张刚毅的面上,“东陵公主歇息的寝殿,准备得如何了?”
单忠泽忙道:“已是准备好,宫中南面的长信宫也已整理完毕,东陵公主一行入宫了,自可在长信宫落脚。”
长信宫……
思涵神色微沉,默了片刻,低沉而道:“长信宫,倒是常年花开明朗,布局大气而又不失清雅,虽历来是赐给外使之臣落脚小住,但如此之殿赐给东陵狗贼居住,倒也可惜了。”
单忠泽面色微沉,“长公主之意是?”
“这时节,长信宫中的紫薇花与茉莉花该是开得娇艳,想必香味也极为浓烈了,如此,再安置十来株尸香进去,便是略有熏味,倒也闻不出来。”思涵极为幽远的出了声。
单忠泽微怔,“长公主之意,是要再在长信宫中安置十来株尸香?可这尸香,属下不曾听过,是以,若要寻找起来……”
未待他嗓音落下,思涵瞳孔一缩,嗓音也淡漠冷冽开来,“尸香花,花色亮丽,惊艳卓绝,如此之花,世上自是少见,只不过,道行山上国师的后院,便有不少这等花。本宫此际,便在纸上绘得该花,你且拿着花图速速差人入得道行山,在国师的后院挖掘该花。倘若国师问起,就说,本宫暂时向他借的。”
单忠泽神色顿时严谨开来,“长公主执意在长信宫放置尸香花,可是有何意?”
思涵冷冽而道:“长信宫的紫薇与茉莉花虽艳,却也不及尸香花艳,东陵狗贼既是敢来,本宫,自也敢用好物来招待于她。”
这话一落,浑然不顾单忠泽略微严谨厚重的脸色,当即转身而行,待在屋中绘好尸香图案后,她足下微动,再在一旁的矮柜中取了一只青花瓷瓶,待返回至窗边时,她将图纸与青花瓷瓶全数朝单忠泽递来,淡漠而道:“瓶中之药,让前去道行山取花的精卫各服一枚。且吩咐精卫务必在明日午时返回,不得懈怠。”
单忠泽面色越发严谨,不再多问,当即伸手接过思涵手中的图纸与瓷瓶,恭敬而道:“属下这就去办。”
这话一落,毫无耽搁,当即极为干脆的转身离去。
思涵神色微沉,幽幽的朝单忠泽迅速离去的背影扫了扫,待单忠泽彻底消失在灯火深处后,她才稍稍回神过来,瞳孔,也略微显得幽远沉寂,连带面色也幽远沉寂,无波无澜,却又无端的森冷硬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