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百态,世俗万象。
每个讲书前,都排了近乎十人,得通者抱着自己的州籍私件,去书院书办处行登记,再选斋舍,便正式是这书院学生了。
温东岳的摊子前也热闹,可热闹半天,他也渐渐看出来,这群学生并不真想拜他。
不过是顾他脸子,行个过场。往年也这样。
他们大都怕他,更或者,是瞧不上他。
当然也不能全怪学生,没哪个讲书在意见相左时就要抬掌打人。
再说他今日似乎很焦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就探着脑袋不知看什么,像等什么人样儿又忧心忡忡。
那小子,不会连院试都没过吧……
不多久,他草棚里就没了人。很讥讽,左边的宋普棚里答问声仍涛涛,右边径溪先生棚里人出人进,一刻不停。
他坐在中央,冷冷清清。
直到日落黄昏,生少人稀。背后的书院有学生高兴呼喊,书院前他一方小小草棚始寂静落寞。
他依然探长着脖子,焦急盼望着。
他否认在等温净,他只是在期待,今年,多少要收个学生。
是不是赌气并不重要,六年无人愿拜他,笑话叫人看了六年,也不差这一年。
温东岳就直直地坐在这里,看着草棚一顶接着一顶收起,不管过路的学生在背后如何议论,只管坐着。
直到星辰上,玉树挂。十顶棚子终于全收起来,四周骤冷。